围绕她是最具“雷雨”性格来写
本文主要通过人物所处的时代背景、人物的对白、行为举止、为人处事等诸多方面,来具体分析介绍繁漪复杂而隐秘性格的各方面原因,并加以分析评价。通过繁漪一系列的典型事例来揭示社会造就了繁漪的悲剧。繁漪反封建专制的个性色彩与现实黑暗、罪恶的社会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叛逆、挣扎,有力的冲击了封建专制统治,并撕毁了自己所在罪
恶家庭虚伪的面纱。繁漪是一场突发的“雷雨”性格,揭示了在中国黑暗的封建社会中,追求资产阶级个性解放与个性自由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关键词]个性解放人性扭曲封建专制民主自由
话剧《雷雨》是中国现代戏剧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剧作者曹禺曾以说自己写剧本“醉心于人物的塑造”,写戏主要是写人.本着对艺术的这一追求,他笔下诞生了无数个个性鲜明的人物艺术形象,而成名作《雷雨》中的几个主要人物形象更是深入人心,成为广为人知的性格典型。剧中塑造了周朴园的虚伪与冷酷;周冲的纯真与虚幻;鲁大海的冲动与莽撞;鲁四凤的单纯与善良;鲁贵的贪婪与势利,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繁漪个性中的不屈不挠、无拘无束、敢爱敢恨的倔强性格也正是曹禺作品人物众生相中最闪亮的一个,从而成为戏剧《雷雨》贡献给中国现代文学人物画廊的最耀眼的形象之一。但繁漪这一人物是可悲的,其结局是凄惨的,繁漪的悲剧留给我们的是深深的思考。下面就对《雷雨》中繁漪的现象作一番分析和探讨。
一、人性的扭曲,心灵的窒息
首先,《雷雨》剧中的繁漪作为名门之女,正值花样年华的繁漪,十八岁那年便被迫嫁给了比她大十几岁的周朴园,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被周朴园续娶为妻。繁漪与周朴园的结合,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无论在年龄上还是在思想上,他们两者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在物质方面,繁漪可以得到一切用来满足女人虚荣心的东西,但在精神方面,繁漪却一生的空虚。自己非但不能得到真正的爱情,还要被封建专制主义铐上精神枷锁。俗话说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如果对繁漪所处的时代、自身教养、家庭属性等进行分析,我们就不难看出繁漪有着资产阶级女性和旧式女人两个方面的因素。对繁漪性格上的两重性,曹禺先生也曾经这样说:“繁漪是五四以后解放的资产阶级女性(《雷雨》序)。”在繁漪的舞台指示中他又说:“她是一个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哀静、她的明慧。”而在新版《雷雨》中他综合了以上两种说法:“她是一 个受过一点新式教育的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明慧。”显然,在繁漪这个追求个性解放的资产阶级女人身上还带有非常浓厚的封建色彩。繁漪出生在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末年,同时她又经历了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三个时期都在她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繁漪具有旧式女人的“文弱”、“明慧”,以及在仆人面前那种旧式大家主妇的风范,这主要通过繁漪对侍萍貌、四凤深重的阶级偏见(旧式女人的表现)。
例如:繁漪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四凤,却对周冲的选择大加阻挠,提醒周冲说:“她始终是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下等人”。并决然地说:“我的儿子要娶,也不能娶她”(《雷雨》序)。在周冲面前,繁漪对四凤的偏见显然不是出于对四凤的嫉妒,因为四凤与周冲的相爱对她有利,这恰恰反应了繁漪真实的封建贵族意识、等级观念、门第思想和家长意识。
其次,繁漪上过私塾,又“受过一点新式教育”,这不仅使她具有了较高的文化水平,丰富了她的感情,开阔了她的精神世界,更重要的是使她具有了较易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的条件,所以当资产阶级革命的浪潮掀起以后,受到资产阶级个性解放思想的影响,使她不能安于“三从四德”所规定的命运,她要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改变身为“工具”的命运,力图作为一个“人”而“真真活着”。她不顾封建礼法高呼:“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的。”可繁漪这个“中国旧式女人”无法选择到更好的叛逆的方法和途径,“她毫不犹疑地踏着艰难的老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拾起一堆破碎的梦救出自己”,“她不悔改,她如一匹执拗的马”,进行困兽欲斗的反抗,她不甘心,她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发起进攻,进行报复。《文学名著导读之〈雷雨〉》,臧恩钰,辽宁大学出版社。
这一声声高呼完全是一个资产阶级女性追求人格独立、个性解放的重要表现。繁漪生活了十八年的周家,其阶级属性对她的性格也有很大影响。周家是一个典型的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有明显的封闭性和凝固性。周朴园作为封建式的家长,他的生活、思想、道德观念和家庭观念,无不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他在家中是“天然尊长”,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他扼制一切有生气的东西。在这个家里,受害最深的要数繁漪。周家对繁漪来说,无异于一个不透气的“铁屋子”。这对她的个性解放是一个极大的限制。同时也使她的反抗形式明显地有别于西方资产阶级女性。西方资产阶级女性虽然也没有政治地位,但是在个人生活上却有一定的自
由,而繁漪却没有任何社交的自由,她完全是周朴园生活中的一个附属品。虽然在物质上她应有尽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产阶级太太的生活,但在精神上却一贫如洗。周朴园的凶横以及繁漪自身的地位,都使她再也难跨出周家大门一步。这使得她只能把自己的追求局限在家庭以内,不得不把眼光投向她不该爱的周萍,最终导致了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悲剧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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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周家作为一个束缚人、压迫人的笼子,是繁漪反抗的对象,但长期的大家庭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烙印,使她的反抗带有被扭曲的痕迹。繁漪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但她却不是一个有开创性的能力和思想的人繁漪的反抗性,主要表现在对周朴园的反叛上。在《雷雨》整部戏剧中,繁漪和周朴园的正面冲突就有四处:(田本相《曹禺剧作论》)
第一次冲突是周朴园逼繁漪喝药。这次繁漪的反抗性是表现出来了,但这属于消极抵御。这可以从她的语言中看出来。如:“我不愿意喝这苦东西”,“我不想喝”,“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她最后还是屈从了,带着极大的愤怒把药喝了。虽然这主要不是为了周朴园。
第二次冲突是周朴园催促繁漪去看病。这次繁漪却是以挑战者的姿态出现的。周朴园曾经两次派仆人催繁漪去看病,繁漪都没有去,周朴园只能自己亲自去催,企图以家长的威严逼她看病,但他没有想到,繁漪并没有被他吓住,她仍没有去看病,而是径自回楼上去了。这次冲突中繁漪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优势仍在周朴园一方。因为最后他还是让周萍陪着柯大夫上楼替她看了病。
第三次冲突是繁漪雨夜从鲁家归来遇到周朴园。这次繁漪的反抗性更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对周朴园的每一落千丈次问话的回答,都使周朴园感到惊愕骇异最后又只能摆出家长的架势命令繁漪到楼上去,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轻蔑)我不愿意,告诉你,我不愿意。”这可以看出优势转到了繁漪一方。
第四次冲突是在剧尾。这次繁漪更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将周朴园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撕毁了他庄严的外衣,揭露了他虚伪的道德面具,让周公馆见不得人的黑暗暴露无遗。而周朴园此时完全处于消极的被动地位。每次冲突之后,都使她们的关系发生变化。繁漪对周朴园的反抗,也由消极到积极,最后发展到越来越不可遏制,而且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完全撕碎了周朴园的“尊严”,彻底破坏了周家的“秩序”,显示出刀子“雷雨”般的性格。
二、没有爱情的婚姻悲剧
繁漪的悲剧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悲剧,是封建婚姻制度自身的矛盾,也是社会的悲剧。首先,从繁漪和周朴园的婚姻方面来说,由于繁漪和周朴园两人的矛盾还没有激化到非此及彼的程度,还没有上升为冲突,因此解决这一矛盾的方式只能够是与周萍的通奸,但这并不是解除婚姻关系本身。从另一方面来说,繁漪虽然对周朴园充满了怨恨,但繁漪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冲击周公馆这座“死牢”,到更广阔的自由世界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根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更不愿意舍弃养尊处优的太太生活。我们可以设想,如果繁漪与周萍的私通并未终止,那么繁漪与周朴园之间的家庭矛盾就不会那么激烈了。事实上,繁漪与周朴园之间的矛盾的表面化、尖锐化,是发生在私通关系被周萍主动终止之后。她对周朴园表面的对抗完全是由失望和绝望产生的报复心理的表现。
繁漪作为不幸婚姻的牺牲品是令人同情的,但繁漪仍旧以门当户对的封建标准设计周冲的幸福,所以繁漪“表现了一种为爱情与自由而献身的精神”,显然是溢美在繁漪身上,并未表现出“反封建与个性解放的主题”,她也不是什么反封建与追求个性解放女性,传统文化的积淀对她的思想和行为依然有着很深刻的影响,使她的意识深层还潜伏着某些软弱的、妥协的因素,仍然备受封建伦理道德观念的束缚。她的许多话都是忍受着屈辱,违背着自己的天性说出来的:
“萍,好了。这一次我求你,最后一次求你。我从来不肯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说话,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这家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不,不,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不顾一切地)日后,甚至于你要把四凤接来——一块住,我都可以,只要,只要(热烈地)只要你不离开我”(《中外名著解读丛书之〈雷雨〉》,王兆胜,京华出版社)。
这都表明了一个绝望的女人的最后的、无力的挣扎,也显示出繁漪性格中旧式女人的怯弱,色厉内荏的一面。
繁漪嫁给周朴园可以说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个悲剧,而极力阻止周冲喜欢四凤,更是封建门当户对观念的影响。不管是《雷雨》的悲剧,还是繁漪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封建社会等级观念的悲剧。作为周萍后母的繁漪,竟然不顾周朴园的淫威,敢于与周萍谈恋爱,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周萍地情人,以此来寻求自己的自由和爱情。这种近乎于乱伦地关系,为什么中国两千多年的清规戒律也无法束缚她的伦理道德,而犯下社会所不能容忍的罪孽?这源于她内心深处的原始野性,也就是她的无意识。繁漪也明白与周萍的关系是不正当不道德的,反复强调“屋子里闹鬼”,但她敢又冒天下之大不韪,努力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因为她的无意识已覆盖了她的意识,表现出她的真正渴求。在繁漪看来这并不是可耻的,反而是正义的是自己追求爱情自由的最好宣言,是自己葆有生命力的最好办法。繁漪之所以像所有大宅院中的姨太太一样,阴差阳错爱上丈夫前妻生的大少爷,可以说是出于环境所迫。在她平时接触的人中,没 有人可爱,因此她不顾一切地狠狠的“抓住”了他。所以,当周萍痛苦甚至厌恶这种关系时,她却发出了这样的呐喊: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这样看,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当她知道周萍另有所爱,绝不把她放在心上时,她宣布道:“好,你去吧!小心,现在(望望窗外,自语)风暴就要来了!”(《雷雨》序)她是说天空中的暴风雨,可让读者感觉到的却是她心里的暴风雨。作者也说:“她是见着周萍又活了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她也是要一个男人真爱她,要真正活着地女人!”(曹禺语)因此,戏剧在这种是非(是主人非主人,是情人非情人,是母亲非母亲)处境中,成功的塑造了她“雷雨”式的性格。
这种成功,不仅仅在于她思想如何崇高和性格如何可爱,更在于她用辛辣尖锐而不得已的反抗,折射地反映出封建势力压力的强大;反映出那个可怕的环境是怎样把一个怀着自由要求的女性逼到绝路上来的。她被逼上绝路是对置身其中的社会环境的血泪控诉,从而体现了作者“毁灭中国的家庭和社会”的批判价值。虽然繁漪对周朴园的反抗,带有个性解放思想跟封建专制斗争的性质,具有较积极的社会意义,可是繁漪性格中的封建性,使她的反抗又得不带有旧式女人的痕迹,具有软弱无力的特点。(田本相《曹禺剧作论》
三、矛盾的处境,缺失的灵魂
繁漪追求个性解放和民主自由,在当时虽有其积极的社会意义,但同时对她也不能给予过高的评价。我认为主要有以上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作为真正觉醒的新女性应该是自尊、自爱和自律的,而繁漪远远没有达到这一程度。她的至高理想是追求自由的爱情,即使是追求也常常表现出自卑、自弃和自虐的特点。繁漪因为她常苦苦哀求周萍,甚至舍而求其次,提出即使将来把四凤接过来同住也行的要求。在得不到周萍的爱情时,竟然采取了玉石俱焚的做法。没有新女性应具备的远大理想和抱负,更没有为百姓谋幸福的思想境界。在对待周萍的态度上,繁漪在剧中的贯串动作,她的种种作为和直接目的,虽然在于想留住周萍,但其结果却往往是对周朴园的一种揭露。而且,她的揭露是那样的辛辣锋利,那样的痛快彻底。请看下面这一段对话:
繁漪:你最对不起的是我,是你曾经引诱过的后母。
周萍:(有些怕她)你疯了。
周萍:大家庭里不可能个个都是好人。不过我们这一房……
繁漪:都一样,你父亲是第一个伪君子。
繁漪: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
周萍:我认为你用的这些字眼,简直可怕。这不是在父亲这样——这样体面的家庭里说的。
繁漪:(气急)父亲,父亲,你撇开你的父亲吧!体面,你也说体面?(冷笑)我在这样的体面家庭已经十八年啦!你也说体面?周家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始终不是你们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不象你们的祖父,叔祖,同你们的好父亲,偷偷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外面还是道德面孔,慈善家,社会上的好人物。
其次,真正的新女性应该是理性的,也是无私的,而蘩漪常常是非理性的,也是自私的。她的言行常以非理性的方式表现出来。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竟冒着雨盯周萍的梢,甚至利用儿子的童真无邪当枪炮使,连周萍都痛骂她“丧失了一个母亲最基本的天性”。对繁漪这个形象要辨证地来看:一方面,她身上具有反封建专制的个性解放色彩,她很大胆,勇敢的追求自由、爱情。她是周公馆这个死寂的封建专制家庭的一场突发的“雷雨”,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她照亮了所有的黑暗与罪恶,发出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叫。另一方面,要与追求真正个性解放和民主自由的新女性区分开来,看到她身上的封建落后女性的局限性,这使她无法摆脱家庭、社会的束缚,无法获得最起码的个性解放,最后终被黑暗吞噬。她是旧制度、旧家庭里被凌辱、被摧残、被遗弃的受害者,是封建资产阶级家庭和黑暗社会造成的悲剧人物,具有较深刻的典型意义。她的悲剧命运是值得同情的,她的不幸暴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罪恶,她的叛逆和挣扎是对封建专制统治的有力冲击。通过追求个性自由而产生的爱情,不是美丽的。所以,她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她的悲剧也就成了社会的必然。《雷雨》成功塑造了这个丰富、复杂而微妙的人物形象,刻画了她复杂而隐秘的灵魂。她在中国现代文学画廊里是最为突出最为显赫的形象之一。
总之,对繁漪这个形象要辨证地来看:一方面,她身上具有反封建专制的个性解放色彩,她很大胆,勇敢的追求自由、爱情。她是周公馆这个死寂的封建专制家庭的一场突发的“雷雨”,一道划穿夜空的闪电,她照亮了所有的黑暗与罪恶,发出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叫。另一方面,要与追求真正个性解放和民主自由的新女性区分开来,看到她身上的封建落后女性的局限性,这使她无法摆脱家庭、社会的束缚,无法获得最起码的个性解放,最后终被黑暗吞噬。她是旧制度、旧家庭里被凌辱、被摧残、被遗弃的受害者,是封建资产阶级家庭和黑暗社会造成的悲剧人物,具有较深刻的典型意义。她的悲剧命运是值得同情的,她的不幸暴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罪恶,她的叛逆和挣扎是对封建专制统治的有力冲击。通过追求个性自由而产生的爱情,不是美丽的。所以,她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她的悲剧也就成了社会的必然。《雷雨》成功塑造了这个丰富、复杂而微妙的人物形象,刻画了她复杂而隐秘的灵魂。她在中国现代文学画廊里是最为突出最为显赫的形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