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诗人曹植的《洛神赋》,为何成了后人写作的标杆?

2025-03-26 01:3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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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百家号作者:雪在谈古

曹植的《洛神赋》,被公认为是建安赋作中的压轴之作,不但其篇幅的长度,过于所有的建安赋作,而且其描写的生动、细腻,传达感情的真挚、微妙,也超过了此前的一切赋作凸众所周知,赋正式形成为一种广泛运用的文学形式,是在汉代,是由于汉武帝一,汉宣帝等人的大力提倡所致。

但是,皇帝们需要赋,为的是这种文学形式,从大处讲可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从小处讲可以怡情悦性,等之歌舞,总之是一种御用的文学。自然,当时的汉皇朝正处在鼎盛时期,整个朝廷和社会都有一种自信和自豪的气魄,像司马相如那种铺排皇家园苑的豪华气派的《上林赋》,正是因为符合了这种情绪,而为皇帝以下的整个上层社会所着重,至今仍可看成是汉唐气象的一种文学上的赋形物,不应抹杀。但是,这类作品骨子里头毕竟包含着一种吹捧的庸人气息,所以历来史家和文学家们,对此总不免要讲些不敬之语。

后来汉家天下渐衰以后,老是吹吹拍拍,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来,这就有了咏物小赋,形容某一客观事物,精确传神;另外,还出现了某些表达个人感情的小赋,例如《士不遇赋》,汉代就有多人写过这一题目。咏物、抒情,结构小的,赋的路子反而逐渐趋向健康了。曹植的《洛神赋》,正是沿着这一健康路子的一个大制作。

它不是咏物而是咏神,神自然还是人,理想化了的人。洛神是个理想化了的美女,在精细人微的形容中又注入感情,这样,就使赋作的发展,有了一个新的飞跃。它的真正价值也即在此。现在,我们不妨读一读此赋对洛神的描绘: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浓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承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辅靥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表三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邀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这位神女,从容貌的婀娜动人,到衣着的轻盈飘逸,到举止的落落大方,都极尽形容之能事。面对这样一个美人,曹植动心了,于是“托微波以通辞”,“解玉佩以要之”,这样,就有了下面一段关于神女对曹植的挑逗言行若隐若现的极美妙描写:

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琚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徒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簿而流芳。超长吟以永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遂,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永牵牛之独处。拐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别,若危若安。进退难期,若往若还。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想盛年之奠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这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

礼与情的矛盾,这大概是一切封建社会男女相处中最根本的矛盾了。曹植正是抓住了这一矛盾,外加上人与神的矛盾一展开洛神内心世界的犹疑、动摇、进退、往返,竭尽描绘之能事。此后的一切才子佳人小说、戏剧,在描绘女性主人公的动摇、犹疑上,大多都不出曹植所写的这个范围,其概括性就可以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