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790-816),字长吉,中唐著名诗人。河南福昌人,唐宗室后裔,远祖是唐高祖李渊的叔父李亮。18岁到东都洛阳,以《雁门太守行》拜见韩愈,备受赞赏,遂声名远扬。21岁参加河南府试,被荐举进士,但遭小人的嫉妒和攻击,说李贺父名晋肃的“晋”与进士之“进”同音,犯家讳,依据礼法惯例,应避讳不得参试。李贺被迫放弃了考进士的权利,断绝了仁途之路,以后他一直陷于抑郁痛苦之中。后经人推荐,到长安任从九品的太常寺奉礼郎小官,地位卑微,李贺不堪屈辱,任期未满就告病辞官。年仅27岁,就病卒家中。其作品集为《李长吉歌诗》。他的诗歌在唐诗中别出一格,被称为“长吉体”。
李贺,字长吉,河南福昌(今宜阳)昌谷人。生于唐德宗(李适)贞元(791),死于宪宗(李纯)元和个二年(817)。一共只活了二十七岁。在我国文学史上,是一个富有才华而不幸短命的诗人。
李贺的父亲名李晋肃。曾任边疆小吏,死得很早。只因“晋”字与进士之“进”同音,一些忌才的人,以此作为借口,认为应避君父之讳,不得应进士之试。尽管当时名倾朝野的韩愈写《讳辩》为其辩解,也无济于事。这对少年诗人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为了养家糊口,李贺只得作了个听人指使,唯命是从的“从九品上”奉礼郎的小官。
少年李贺,家境贫困,酷爱诗书,过度的苦吟攻读,使他身体早衰:《新唐书》说他“七岁能辞章”,又说;“为人纤瘦,通眉,长指爪,能疾书。” 《旧唐书》说他:“手笔敏疾,尤长于歌篇。”可见他早熟而文思敏捷。相传韩愈,皇甫湜最初对李贺的诗才还抱怀疑态度,两人同时到他家去,要求面试,李贺当即仿古乐府制题,草《高轩过》,两人看了,大为赞赏,韩愈回长安后,就对李贺大为赞扬。
李贺有无妻室?新,旧书传都没提到。从他自己的诗篇中,倒给读者提供了一些佐证; 《咏怀二首其一》,以司马长卿自况:“弹琴看文君,春风吹鬓影。”得意地表露了新婚后琴书自娱之乐;《始为奉礼忆昌谷山居》中更后悔不该过早地离家:“犬书曾去洛,鹤病悔游秦。”古诗: “飞来双白鹤,乃从西北方,……妻卒被病,不能相随,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徘徊。……”妻子在家患病,而自己却远去长安。竟以父讳不得应试,落第而归,在《出城》中就想到了见面时如何相告;“卿卿忍相问,镜中双泪姿。”这些都可以说明,李贺不但成了家,而且夫妻间的感情,还非常融洽和好。
李贺虽然家境清寒,毕竟还是皇族宗室,与压在社会底层的贫苦细民,还不能完全划等号。就拿他借贷而来的住宅看,有庭院,有果树, “横庭鼠径空土涩,出篱大枣垂珠残。”(《仁和里杂叙皇甫浞》)从他日常的生活看,有奴仆伺候, 昌谷读书,巴童陪伴,马背寻诗,奚奴跟随,回家还得侍婢为其探囊取诗。经常饮酒,而且每饮必醉: “醺醺今夕酒,缃帙去时书。” (《示弟》)旧传说他每日出游寻诗,得句即投古锦囊中, “非大醉,吊丧日,率如此。”李贺对酒之所以有特殊爱好,主要是借它浇灭心中郁积的愤火! “陇西长吉摧颓客,酒阑感觉中枢窄。” (《酒罢,张大彻索赠诗,时张初效潞幕》)“旦夕成内热,渴饮壶中酒。” (《长歌续短歌》)短短的二十多年,除了酣饮,就是苦吟。他母亲每晚从古锦囊中看到他所写的诗稿,总是生气的说: “这孩子非得把他的心呕出来不可!”酣饮和苦吟,是促使他天不永年的主要因素。而李贺之所以沉缅于诗和酒,则又是当时腐朽的封建制度和冷酷的社会现实加之于他身上的结果。“人生有穷拙,日暮聊饮酒”(《赠陈商》),“壶中唤天云不开” (《开愁歌》), “劝君终日酩酊醉!”(《将进酒》) “葛衣断碎赵城秋,吟诗一夜东方白!”(《酒罢,张大彻索赠诗,时张初效潞幕》)象这样夜以继日地酣饮苦吟,无怪乎要“歌成鬓先改” (《长歌续短歌》)了!
李贺除福昌昌谷老家外,洛阳还有一所旧居。诗篇中就有《自昌谷到洛后门》。寒冬十月,冲风冒雪到那里去问卜:是“南去楚”还是“西适秦”?李商隐也说他; “往往独骑往还京雒。” (《李长吉小传》)在洛阳,经常去看皇甫湜,皇甫湜进京,还特地赶到城外去送:“凭轩一双泪,奉坠绿衣前!”(《洛阳城外别皇甫浞》)
当时与李贺过从较密的,有权酶、杨敬之,王恭元、崔植,张彻,沈亚之,陈商、张又新、李汉、沈子明等,他们都先后进士及第。王恭元、杨敬之特别喜爱李贺的诗,往往抄写他的作品,拿回家去。沈亚之最初进士落第,李贺为其鸣不平,写诗劝慰: “春卿拾才白日下,掷置黄金解龙马。”并鼓励他不要灰心,来年再试: “吾闻壮夫重心骨,古人三走无摧摔,请君待旦事长鞭,他日还辕及秋律。” (《送沈亚之歌》)沈亚之接受了这个意见,元和十年,终于考取进土。
反映在李贺诗篇里也有积极进取,心雄志决的一面, “少年心事当拿云” (《致酒行》),“二十男儿那刺促” (《浩歌》)? “男儿屈穷心不穷”(《野歌》), “丈夫快意方为欢” (《相劝酒》)!甚至想到:“世上英雄本无主” (《浩歌》), “若个书生万户侯”(《南园十三首·其五》)?自己要, “一朝沟陇出,看取拂云飞”(《马诗二十三首·其十五》)!无奈好景不长,象当时的政局一样,由短暂的光明,很快又回复到黑暗浑沌之中;“只今道已塞”(《赠陈商》),“甘作藏雾豹” (《春归昌谷》)。 “长思剧循环,乱忧抵覃葛” (《秋凉诗寄正字十二兄》)!终于发出了“狭行无廓路,壮土徒轻躁” (《春归昌谷》)的慨叹!
李贺体瘦神清,眉长相接(通眉),头发稀薄,指甲不修。“归来骨薄面无膏,疫气冲头鬓茎少。”(《仁和里杂叙皇甫浞》)不但形体早衰,而且精神空虚, “生世莫徒劳,风吹盘上烛!”(《铜驼悲》)他深深懂得,在那种虚伪势利的社会,才华再美,如果得不到有地位,有势力的人来援引;如果自己不会逢迎阿谀,卑躬屈膝,也是枉然。
李贺无子女,将死时,把生平所著诗歌,编为四卷,交给友人沈子明。十五午后,沈托诗人杜牧为其作序。杜牧举其佳处九则,反复称颂,备致倾倒之情。指出: “勉为贺叙,然终甚惭!”传说上帝要修白玉楼,特召李贺撰文作记,那无非给这个生不逢时的薄命诗人,涂上一层浪漫色彩而已。李贺象一颗彗星划破了幽寂的夜空,留给我们的,是一串不灭的闪光的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