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
“妈,我走了!”�
我蹶在门口,兴致勃勃地把脚捅进妈妈刚递过来的新皮鞋里,直起身来,喊了一句。妈妈立 刻挟着书包、拎着饭盒、抓着手套、勾着钥匙出现了。她一面把我的全套“行头”往我手里 塞,一面念叨着:“该带的书、本、作业、饭票、手绢……都带齐了吗?”不等我回话,她 又接着说:“路上小心,骑车慢点,千万注意安全,到学校别跟人打架……”妈妈的嘱咐永 远没个完,站在阳台上,又恍然大悟地叫起来:“糟糕!忘了带糖了,中午再给你送去!”�
放学了,我一到家便钻进了厨房,向妈妈公布一天的新闻:“妈,我学了一套军体拳,想不 想观摩观摩?”“好。”妈妈的回答总是一个字。我拉开架势,嘴里“哈、哈”大叫着,耍 起了拳脚。我练得高兴,突发奇想:“来,妈,咱们过两招,敢不敢?”“来就来。”妈妈 毫不畏惧,挥拳就打。我是个典型的纸老虎——一捅就破。关键时刻“花拳绣腿”一点儿派 不上用场。我连窜带叫:“救命啊!要是我爹来了,看见你这样虐待我,一定会为我报仇。 ”“好,还嘴硬,投降!”妈妈一点不怕我的威胁,反而加紧了攻势。好汉不吃眼前亏,我 只好高举双手,大叫:“投降,投降!”妈妈又押着我“游行”了一番,才得意洋洋地罢了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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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妈妈:她既是我慈爱的母亲,又是我平等的朋友。但我跟妈妈毕竟是两代人,分 歧在我们之间也自然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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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跟妈妈一起看电视。妈妈在电视报上搜寻了半天,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太 好了,今儿晚上有《天字号风云录》,我一定要看!”我在一边撇撇嘴:“真难为你,每次 都能一眼选中最土的,什么《辘轳·女人·井》、《密探》,这些土名我听着就想乐。”对 我的挖苦,妈妈并不在意,乐滋滋地说:“我就是爱看土的,怎么着?”“我要看《成长的 烦恼》,美国的,你也开开眼,可幽默了。”“我不爱看那臭贫的。”争来争去,还是我本 着“友谊第一”的原则让了步,谁让妈妈是个“土得掉渣儿的电视迷”呢。�
还有一次,我拉着妈妈逛街,突然,眼前一亮,大叫起来:“妈,快看那条超短裙,多好看 !”“超短裙?不行不行,一个中学生,穿那象什么样子?”妈妈拔脚就走。“慢着。”我一 把拖住妈妈:“你别老土了,这年头穿什么的没有?”“好,买就买。我也新潮儿点,谁让 我理亏呢!”于是我眉开眼笑地捧回了超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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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和妈妈就是这样,总是力图去了解对方,也愿意试着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必要时,还会做些让步,所以我们之间总是其乐融融。�
我知道,我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妈妈也不是天下最完美的母亲,但是我们是天下最快 乐最幸福的一对母女。
我与爸爸 小时侯我与爸爸的感情很好,晚上散步时我们总是勾肩搭背的走——因为那时我还很矮,爸爸总要迁就着我,弯下身子,现在想起来,那姿势一定很难受吧?再往前推,我还能记起曾把爸爸当马骑,让他在屋里驮着我来回爬——想到这,我不禁汗颜:那时爸爸得有多累啊! 长大后,或者说是大了几岁之后,我和爸爸一起走时他还是习惯性的拉着我的手,而我却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这样很别扭。 从小的,在我的潜意识里爸爸是没有妈妈重要的,因为爸爸总是出差,因为爸爸比较严厉。所以当我长到现在这个岁数,性格中出现些须叛逆与不安定的分子时,就最容易暴露给爸爸——每当我郁闷或不高兴时,爸爸就成了我的撒气筒,我的态度会变得蛮横无礼,甚至是大吵一架。我一直都觉得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觉得爸爸和我不够亲密。 就像今天,我把车钥匙落在学校,车放在了宿舍,所以明天只有打车去上学。当我们谈起明天如何回宿舍时,我说我可以与同学结伴走回去或坐车;而当爸爸又一次问我是不是真的有人和我一起走时,我立刻不耐烦起来,短促的回答“是”。当他第三遍向我确定时,我不说话了。他重复问了好几遍,直到快要急了,我才抛出一句:我觉得我刚才说得够明白的了。爸爸立刻笑起来:这孩子,多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不要以为他笑了是代表转怒为喜,他笑,是因为尴尬,是因为苦涩,是因为想掩饰自己的难过——哪有孩子这样对爸爸说话的? 想到了这里,我耳朵边忽然又响起了妈妈的话。那又是我和爸爸大吵完一次后,我因为大吵大嚷得精疲力竭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后听见妈妈用不经意的声音说:“你那样对爸爸他会很难过的。”我忽然想或许只有我在睡着时爸爸才能稍稍表露出一点哀伤吧,而这种哀伤又不能让我完全了解,因为他是爸爸啊! 当我在学校客客气气与每一个人说话,就算生气了也要用微笑包裹自己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只有在爸爸面前我才能尽情释放自己所有的不快乐,他其实是我最亲密,最以依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