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成了家里第一个穿上皮鞋的人。我走的那天,天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的秋雨,还没有停住。母亲将家里认为最好吃的,最能带到别人面前的东西都整理到了我的包里。用新棉花为我胀了一床厚厚的被褥,毛衣毛裤、换洗的衣物都为我收拾得妥妥当当。临走时雨还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母亲说要送送我,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也不忍心让她被雨淋湿,可是看着母亲那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再推辞。从家里到车站还有一段很长的泥路要走,而且要经过一段很陡的坡。母亲让我穿上雨鞋,怕穿皮鞋在泥路上弄脏了,上了车别人看到你满腿脚的泥水惹人嘲笑。母亲把伞撑给了我,自己坚持要戴草帽。我执意不肯,母亲才同意和我同撑一把伞。在路上母亲和我说了许多,也叮嘱了我不少。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跟同学打架,跟同学老师要相处好,自己吃好些穿暖和些,别亏了身体。生活费不够就给家里写信或者给邻居家打个电话,家里省点没什么,粮食都是自家田里产的,饿不着。在外可不一样,缺一毛钱肚子就要挨饿……母亲的一番话对我来说,就像一根根钢针,刺到了我的心里。我连出声应答的勇气都丧去了,只是一味地点头,隐约可以听到的是发自喉咙深处轻微的喘气声。雨还在下着,肆意地敲打在手中的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从伞的四面滑落下来,在地面上溅开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路两旁的茅草从被雨水彻底洗刷一新,晶莹透彻的水珠粘附在虫子们精心织成的丝网上,犹如一张嵌满白色珍珠的霓纱。路在我和母亲的脚下向前伸展着,经过那段陡坡时,路上的泥水宛如一条条黄色巨龙,相互纠缠着从坡顶倾泻下来,发出“咕咕”的声响,那气势好像要把我和母亲所吞没,让人看了心里有些发寒。我和母亲艰难地走着,一不留神,不是我一把扶住母亲,她差一点就会重重地摔倒在泥水中。路很是难走,但总算也走到了车站,母亲让我换上皮鞋,将雨鞋装进了随身带的蛇皮袋子里,又叮嘱了我一番。汽车开动了,母亲把伞塞进了我的手里,戴上草帽,背着袋子朝我挥手离去。当我冲出车门时,母亲的身影已经渐渐的在雨幕中变得模糊。我的心中想翻江倒海一样,憋得难受,泪水顺着我的鼻子簌簌地流了下来。我担心母亲会不会在来的那段坡路上摔倒?后来,在父亲的信中得知,我上学不久,母亲跟他一同去了工地,我心酸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一滴滴地在信上打落。我又担心母亲那瘦弱的身体能不能在繁重的工地上吃得消?提交回答
如今,母亲已经衰老了不少,整天还帮忙操持着家里的琐碎事情,没有停歇过一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