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街的油桐花》全文

微酸袅袅的作品
2025-03-03 06: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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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真正的爱情并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
而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相互契合
是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献
这份爱不仅温润着他们自己,也同样温润着那些世俗的心
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
真正的爱情,是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因为,放手才是拥有了一切……
请在珍惜的时候,好好去爱
真爱是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关心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 只有在点点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 那样平实那样坚定。反之发誓、许诺说明了它的不确定,永远不要相信甜蜜的话语。用心去感受吧

回答2:

我真的以为那个长眠的童话终会在漫长的冬天过去后慢慢苏醒,在我们彼此合适的年纪开出最柔软的花。

可是这所有的美梦都在这一刻瞬间破碎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边年久这般温柔的和一个女生说过话,也从未见过边年久用这般陌生的眼神看过我。

我竟在他眼底看到失望透顶的情绪,那些曾因我而开的花,也都在那一刻纷纷凋零。

被莫明其妙狠狠打了巴掌没有掉一颗眼泪的我一下子忍不住泪水滂沱。我冲边年久吼,我说边年久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准这么看我你不许这么看我

边年久扶起徐暖暖往外走。他说庄蓝笙你知道吗?徐暖暖刚才对我说她想认识你,为了制造小小的意外惊喜她自己先来找你。我跟她说庄蓝笙虽然有点粗鲁有点傻气,可是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心地善良爽气可爱,坚强的外壳下有一颗很柔软的心……可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庄蓝笙,无论暖暖说错了什么话你都没有理由这样推打她的。她只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女生啊。

我冲过去拉边年久的衣袖说,边年久你瞎了吗你傻了吗?你没看到我的右脸也肿着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边年久的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

你的脸……

他果然,这才第一次正眼瞧我。

在有徐暖暖的同一空间里,我庄蓝笙在他眼里便如空气一般。她纯良美好我邪恶丑陋,她天真无邪我蛮横凶残,她是天使我是恶魔,她是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而我是打不死踩不扁砸不坏的铜豆!

我说边年久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我也是女生啊,我也有血有肉会疼会哭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哭的涕泪纵横失尽仪态,而徐暖暖则在边年久的怀里装无辜可怜的小猫咪。

我看到安谨诚从边年久身后的方向走过来。他站定在我的身边,手指抚上我的右脸,看到我吃痛的表情,缩了缩手指,然后小心珍惜的放下。

他看看边年久和他怀里的徐暖暖,直视我的眼睛说,他们欺负你。

不是等待肯定的疑问句,而是平平淡淡的肯定句。

边年久淡淡的望了一眼安谨诚。他说这是你的新朋友吗?你是不是打算找一群人把我和徐暖暖打的内脏破碎。然后伤好后害怕的立刻转学消失在你们面前?

边年久说庄蓝笙,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水准吗?

我抬手给了边年久一个巴掌,我说边年久,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边年久眯着眼冷笑起来,他说蓝笙,我们认识了三年,我从未见你打过任何人,你曾是冬天时看到小狗冻死在街边都会掉眼泪的人,可是今天,你真让我失望。

他抱着徐暖暖转身便走,可徐暖暖的脸上并没有胜利的表情。她靠在边年久的怀里,目光越过他的肩又仇恨又嫉妒的望着我。
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吗?安谨诚靠在我的耳边说。

我呆滞的抬头看他,安谨诚微笑着低下头来,轻柔的吻上我肿的像馒头似的脸颊。

我看到徐暖暖迅速掉转头去——而在那这前的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与我一般受伤的表情。

原来如此。

边年久不过是她手中可怜的武器,用来伤害我打击我最好的利器。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和安谨诚本来便无任何关系,而她更不会因此就得到安谨诚。

安谨诚站直身体,浅笑着迎着风望向前方,说,我还不曾吻过这么丑的脸呐。

我迎着头怔怔的望着他,本已经哭到干涸的眼泪又忽然汹涌蓬勃的冒上来,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大声哭。

我说,能挨打难道也是错吗?难道要让我来个720度后空翻落地,他才肯相信,其时我才是比较疼的那个。

安谨诚闷闷的笑,把我拥在怀里。他说,你是坏人,我也是坏人,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吧。

边年久的转身已经彻底摧毁我对他的期待和奢望,我头脑混乱的点点头说嗯。

当古惑仔老大曾是边年久童年时的梦想,当我发现自己偷偷喜欢着边年久时,我的梦想自然便是当古惑仔的夫人。而如今物是人非。长大的边年久已经不爱当初的梦想,而我却真的做了名震S中的混混老大安谨诚的女朋友。
是徐暖暖,亲手将我推给她喜欢到可以不惜牺牲任何代价的男子的身边。

平凡了十七年零一个月的庄蓝笙,因为安谨诚的关系,开始在S中的校园里过上呼风唤雨的日子。所有安谨诚的兄弟都护着我宠着我视我如手足,而所有的女生也在一边嫉妒着我的同时一边巴结我,希望有机会靠近安谨诚,有朝一日取代我成为他下一个女朋友。——安谨诚换女朋友的速度快过换牛仔裤,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徐暖暖便是他历任女朋友中的一任,可是相处久了,我并没有发现安谨诚任何像混混老大的不良恶习。他不抽烟不喝酒很少打桇,传说中的飙车也只是无聊时拉我到游戏厅打打卡丁车。而传说中“玩女人”一项更是迟迟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害我在最初的时候,又害怕又好奇了很久他的“玩法”。

夏远远在得知我成为安谨诚女朋友七个月后,最亲密的行为便是当日他亲吻我肿起的脸颊以及偶尔的拥抱的时候,吃惊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她说怎么可能!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在社会主义建设工作如火如荼的当今社会,像安谨诚那样要智商有智商要相貌有相貌要经验有经验的男生,怎么可能和你连亲吻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略而过?

我一边纠缠在让我脑筋打结的数学题里一边回答说,真的啦,我没骗你。

夏远远沉思良久,终于得出结论说,我知道了,庄蓝笙,肯定是你太没魅力了!

找死哦!我丢掉数学书扑过去暴打夏远远。

是的,我就是没魅力,所以才会在当初被徐暖暖以那样简单可笑的手段抢走我的边年久,那个曾说永远都不背弃我永远和我不离不弃的男生。

最没出息的是,他如此踩踏我喜欢他的心情,安谨诚疼我如掌心明珠,可我心里每天十遍八遍挂念着的人,依然是边年久。

夏远远说我是个认死理的人,一开始认定以后就很难改变。我有时候看着坐在我身边为我剥小龙虾的安谨诚常常傻傻的想,若是他视我如他前几任女朋友就好了,毫不留恋的把我踹掉等待下一个女生的出现。

可他偏偏,视我如宝。

安谨诚说其时学校里关于他的流言大半都是假的,包括他打破人内脏逼迫别人退学的事情,以及他换女朋友速度比换牛仔裤快的传说。他说他真正交往过的女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便是徐暖暖。

徐暖暖追他三年,历尽千辛万苦始终不曾放弃,他终于被感动答应和她交往,却在短短一个星期后就又提出了分手——他受不了她的专横和控制,更喜欢从前一个人孑然一身的自由。

我说那我呢?我给你什么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我粗鲁又傻气,刁蛮又任性?

安谨诚喂我吃小龙虾。他点点头,说,你确实蛮粗鲁的,还有些傻气,有时也挺任性,可是大多时候你都很乖,没有什么要求,不会对我指手画脚要这要那的。我有时甚至觉得你不够重视我——你从来都没有因为我和其他女生出去而吃醋,从来都不会误会。

我有时想你是不是对我太过放心了,好歹我也长得不差,说不定哪天就没把持住接受诱惑了呢?不知道那时你该怎么办?

安谨诚说的很慢,脸上的线条很柔软,一直有着淡淡的微笑,可我却仍是清晣的看到那些掩藏在轻快话语下的失落和不安。

我凑过脸去啄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抱住他,说,阿诚,我永远不会背弃你的。

安谨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他说蓝笙,你有没有发现,这是你第二次主动靠近我?

……蓝笙,你现在抱的我这么紧,是不是因为你现在脸正红得像猴屁股?

。。。。。。

我很久没都没有和边年久讲话了,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为当初对我造成的伤害而后悔过,因为我总是比他望向我时先一步移开目光,扬着下巴目中无人的走路——有安谨诚牵着我,我不怕自己大摇大摆的样子会跌跤。

我用安谨诚对我的宠爱纺织成一件华丽的战衣,它牢不可破无坚可摧,不管我面对什么流言蜚语风吹雨打都能巍然屹立笑看乾坤。

徐暖暖曾经为了安谨诚自杀过一次。在得知我和安谨诚在一起后她打电话给安谨诚,想要见他。而彼时安谨诚正在帮我解数学题,我则躲在被窝里看《恶作剧之吻》哭到不能自己。

相原琴子那样努力而认真的爱着入江直树却一直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在夜里要用多少的爱去修补那些白天时所受到的冷漠和伤害,又要有多少的勇气填补,才可以在天亮前扬起那张不败的笑脸?没有很卑微很寂寞很孤独爱过的人,怕是不会了解相原琴子对入江直树的那份爱的坚韧和庞大吧。

人心脆弱如纸,唯有源源不绝磅礴无际的爱才能支撑起那样的坚持。

其时徐暖暖也是这般爱着安谨诚吧,可是她的爱太过自私太过狭隘,所以在得到安谨诚后才会轻易将他失去。

她说若安谨诚不在十分钟后出现在她家楼下,她就立刻割脉自杀。

安谨诚说我没空,然后把电话合上,可是此后他再也解不出那道几何题。

我说你去看看吧,说不定真会出事。

安谨诚摇摇头说不用。他给徐暖暖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安谨诚接到徐暖暖自杀的消息。听说当她父母开门时,家里已经满地都是鲜血了,徐暖暖躺在沙发上已经陷入昏迷,可是依然断断续续的哭泣着叫着安谨诚的名字。

安谨诚在医院陪了徐暖暖几日,然后便和她彻底断了来往。他说蓝笙你不要担心,我和暖暖都谈好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做这些傻事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起先我不相信爱的那样激烈的徐暖暖肯善罢甘休,可之后她真的再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每次在学校里遇见她时,她都是一身全黑的打扮,脸色苍白,神情平淡。

我知道安谨诚那日曾在病房里和徐暖暖谈了很久很久,可对于那场对话的内容,他只字不提。

徐暖暖后来也并没有和边年久在一起。听说她自杀之前和边年久曾大吵过一桇。据夏远远在厕所八卦得来的消息,说是和我有关。

可能是边年久发现了当初车棚事件的真相吧,可是那又怎样?人心受到的伤害无法像电脑那般,轻轻一确定就可以全部删除当作从未存在过。

边年久对我的伤害远远重于徐暖暖在我脸上的两巴掌——他若连这点都不明白,就永远别对我说对不起。

高中三年的时光很快便如那五月的油桐花,簌簌的落去。不管是边年久还是徐暖暖,亦或安谨诚或者我,我们的青春都将就此翻开全新的一页。

边年久和徐暖暖都考去了Z城,我去C城,而安谨诚则通过全部一百多项体检,以超过录取分数100分的高分考入空军学校,成为一名准飞行员。

你看看这个世界多么好笑,喜欢我的安谨诚沿着我喜欢的边年久的梦想的轨迹,一步步的摘取属于他的所有荣耀——无论是高中时的混混老大的名号还是将来的飞行员,都曾经是边年久梦想过的职业。

安谨诚说,蓝笙,我马上就要过和尚一样的生活了。学校里不准用手机不准用电脑,每天要跑几十公里累死累活,星期天也不准到处乱跑。我真怕放假再见你时你会拉着别的男人的手,从我眼前面无表情的走过。

我细细端详安谨诚的脸,发现他神情认真竟不似说笑。我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脑袋说,阿诚乖,庄蓝笙不会抛弃你的,只要你别抛弃庄蓝笙,你可是华丽无敌的美少年啊,担心的人应该是我吧!老实交代,你们学校招不招女飞行员?哼,食堂的大妈也不安全,万一打饭的时候看你这小伙子太顺眼,在你饭里下一些蒙汗药,然后把你拖回家硬把你和她麻子脸的女儿凑成对了那可怎么办啊?阿诚,为了我,你可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啊。

安谨诚被我逗笑,拉拉我的头发说,你就喜欢胡说八道,然后又很快补充说,我就喜欢你……胡说八道。

我看到安谨诚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密密的排成一排,白净的皮肤上染上淡的红晕。

他居然脸红。

混混老大安谨诚居然脸红?

我这才忽然想起和安谨诚在一起快三年,我们都未曾对彼此告白说过任何类似“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连最初我们在一起时,安谨诚也只是说“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吧”这样含意未明的话。

我想安谨诚一定把这样的话看得很重很重吧,从不曾轻易说出口。可能在他心里,“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让他难堪又喜悦的话,一辈子只会对某一人说那么几次。

那么我呢?我为什么在长达三年的恋人身份里都未曾要求过安谨诚说过这样的话?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起,更别提自己的主动告白。

我很想很想回应他说笨蛋安谨诚,我也好喜欢你——可是这样简单的话竟堵在我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走过去抱着安谨诚,默默的不说话,静静的聆听他咚咚咚咚的有力的心跳声。

三年之后,我在安谨诚的日记本里看到有关那天的事。他用长达四页的篇章记录了那天我对他做的所有动作说过的所有的话。

安谨诚在最后一行工整的写着:

那是庄蓝笙,第二次主动拥抱安谨诚。

我好开心。

安谨诚的学校管的比之前想象的更为严格,除了每隔一天的电话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交流的方式。而且因为他们整个学校只有几台电话,每次他都要排上很长时间的队却说不了几分钟就必需挂掉。

有时正遇上我不高兴发脾气,安谨诚总是用“乖啦乖啦”的宠溺的语气安慰我,可这之后依然是不得不说的再见。

他说蓝笙,再过几年就会好的,等我毕业我就娶你,我开飞机你来当空姐,你肯定是其中最漂亮的那个。我们一起周游世界。

我高兴的说好啊好啊,然后握着话筒在这头无声的泪如雨下。

这样熟悉的声音这样熟悉的誓言,我曾在哪一段的旧时光里也曾经听人对我这般朗朗讲过?

那时我还是个眼眸晶亮笑容明媚,不解忧愁的天真少女,而你则是那个傻傻憨憨干净俊朗的英俊男生,对我千依百顺还常常自豪无比的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从始至终,庄蓝笙之于边年久,便只是兄弟,而现在,连亲密到生疏的“兄弟”都不存在了。
很多很年以后,当我再抬头看天时,飞鸟掠过的痕迹已找不到,只剩晃悠悠的浮云流逝时的支离破碎的天空,而我却依然也永远是你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发消息过去说夏远远,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文化那么有文学女青年的忧伤气质啦?可是这话写的真好,写到我心里去啦,一针下去那些蛰伏多年的鲜血就一下子喷涌出来,好疼啊。

夏远远很久才回过一条信息说,蓝笙,你还在想着他吗?

那安谨诚呢?

我不知如何回话,对着屏幕发呆的时候看到灰暗许久的边年久的头像忽然鲜亮起来。

他发信息过来,一如当初的蓝色宋体字。

他说你还好吗?别来无恙?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啦,手指颤抖的打出一个“好”字发过去。

边年久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当初错怪了你,可事情发展到最后就无法弥补。我也很难过。

我说不需要弥补啊,我现在也挺好。

我擦开眼泪心情渐渐平复,慢慢的打字,和边年久说一些似乎已经很古老很古老的话。

后来边年久说他有客人,所以先不说了,匆匆打了再见。

我说好,然后发了一个明媚的狗狗笑脸过去。那只圆圆胖胖的狗狗挥着手绢说再见,好像对过往的那些旧时光仍旧眷恋不已的模样。

夏远远又发过信息来。

你还在是不是?蓝笙你听我说,边年久他已经过去了,他不好再回头了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们每一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这么一个两个让我们难以忘怀的人,他们可能在我们生命开始出现,也可能在生命中间出现,可无论是何时,他们都不会是那个陪我们走到终点的人。他们是途中的风景,我们可以怀念,但不能留恋。

蓝笙,边年久就是那道只能怀念却不能留恋的风景,而安谨诚才是那个会陪你走到尾的人。

我安静的坐在那里细细的读夏远远的话,心有所动。

边年久的头像又跳起来。

夏蓝笙,徐暖暖现在在我的寝室里。

夏蓝笙,我和徐暖暖在一起了,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瞪着屏幕眼睛充血。我想如果我这次哭出来,掉下来的肯定是血而不是泪。

我删了边年久的头像关了QQ,爬上床用被子捂住头睡觉。然后小声小声的,躲在被子里,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偷偷哭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仍是会这样伤心,不知道为何就那样流尽了心底为他埋藏的所有眼泪。

第二天我便买了去F城的火车票去找安谨诚,去见会为我编织华丽战衣的安谨诚。他会抱我哄我宠我,为我疗伤保护我不再受伤害,让我忘记那些痛彻心扉的不甘和伤害。

十七个小时之后,凌晨一点,我在安谨诚的学校门口拨那台公用电话的号码。响了几十声后才有人平接,应该是工作人员,深夜被吵醒,在那头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为我去叫安谨诚。

七分钟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安谨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说蓝笙,出了什么事?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说阿诚我在你学校门口。阿诚我现在好难受。阿诚我想见你。

电话被挂掉,然后我看到漆黑的校园里忽然亮起几展灯,再然后我便看到我亲爱的安谨诚只穿着一件单衣朝我跑过来。他翻门的时候丢了一只拖鞋,可是因为已经有巡夜老师发现追过来,所以拉起我就跑。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随着安谨诚的拉扯忽低忽高的飞。穿过了许许多多的小巷,安谨诚带我走进一家小旅馆开了房。给我们登记的老板看看衣着单薄的安谨诚和满脸泪痕的我,脸上出现暧昧的神色。估计他是把安谨诚当成逼良为娼的小混混了——安谨诚长得虽然好看,可是身上的混混气质也确实很明显。

安谨诚不理他,理直气壮的拉着我进房,砰的一声关上门。把好奇的眼神关到门外。

他问我怎么了,怎会那么突然就出现在他学校门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还笑着说只要不是分手,天大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扛。我像个孩子那样哇哇哭着扑上去抱他。我说阿诚,徐暖暖怀孕了,孩子是边年久的。安谨诚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像哄孩子般拍拍我的头说怎么了,他们问他借堕胎钱了吗?我推他,我说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安谨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语气平静的反问我,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她怀孕和你什么关系?我站在原地,脑袋像是忽然被大锤子敲了一记般幡然醒悟。是啊,徐暖暖怀孕关我什么事?是边年久的孩子那又怎样?那都和我庄蓝笙没有一点点关系。而我如此匆忙又失态的出现在安谨诚面前,这对他来说该是多大的伤害?我忽然就不安起来。我又跑过去抱安谨诚,我把脸深深的埋在他怀里说对不起,阿诚对不起。

安谨诚身上有一种让我安心的气味,淡淡的,像极四月油桐花花开时,幸福街的空气里隐隐浮动的芬芳气息。

安谨诚说你这么匆忙的来,肯定没好好休息吧?睡下吧,明天我陪你去买车票。

他把我放到床上,替我盖上被子,见我怔怔的望着他,便把手覆盖在我的眼睑上,说乖啦,好好睡,我会在你身边。

我拉下安谨诚的手,坐起身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夏远远说的对,边年久是路上的风景而安谨诚才是那个可以陪我走到尾的人,以前的旧时光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慢慢的一颗一颗的解开身上的扣子。安谨诚一直一瞬不瞬的望着我的所有动作。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嗨,你看,来都来啦,房也开了……

安谨诚俯下身吻吻我的额头,重新替我拉上衣服盖上被子。他说快把你的旺仔小馒头藏好,要是被人看见了会被人笑话的。

我瞪着他想要骂他,却没忍住,最后还是笑出了声。

那一夜我睡的很安稳,因为安谨诚一直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不曾离开。而我也终于明白一些我以前不明白的事情,想通一些我以前未曾想通的事情。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在想,明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我会不会连边年久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谁是边年久谁又是徐暖暖?那些和我无关的人我很快就会把他们全部忘记。我只知道我是庄蓝笙他是安谨诚,我们会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

因为安谨诚学校管的严并且训练任务排的满,我没有在F城多逗留,第二天便买了火车票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安谨诚。在离别的站台上,我看着安谨诚为我忙进忙出,很想冲过去抱住他说“我爱你”我猜他一定会乐的像中了彩票似的抱着我又蹦又跳吧。那个男人爱我爱到骨髓,虽然不曾言语但那种真切的感觉已经融入我周围的每一寸空气,只要他一靠近就会立刻绽放出温柔的馨香。

可是我还是开不了口——这次,是因为害羞。

我想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以后也还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并不急于这一分一秒。等明年吧,等明年夏天他毕业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蔚蓝的海边大声对他说我爱他。庄蓝笙,爱,安谨诚。

——然而当时暗藏欣喜我的怎能预知,火车站这一别,竟然会是我和安谨诚的最后一面。

十七个小时后我回到C城;十七天后我接到安谨诚驾驶飞机训练时发生意外的噩耗——他驾驶的飞机在十万米的高空忽然自燃。

一年后我大学毕业,面对湛蓝的大海坐在柔软的金色细沙上看安谨诚生前的日记,感受他曾经的忧伤和欢喜。我翻到我去F城找他的那一页。

你在我怀里哭,眼泪濡湿我的衣襟。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感觉伤心过。你是我的恋人,和我手牵手三年,我爱你宠你疼你如宝,可你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便坐十七个小时的火车跑来和我哭。……在小旅馆昏黄的灯光下,你一颗一颗解开胸前的扣子,可是我却绝望到浑身冰冷。是不是因为他让她怀孕,所以你便要以这样轻率的方式交付于我你最珍贵的东西?

庄蓝笙,我是那么爱你,我不想看轻你,也请你不要看轻我。……

原来那日我无心的行为对安谨诚造成的伤害那么深刻。我在猜想他是以怎样的心情送我上火车又是以怎样的心情一个人走回学校的?而他生命中最后的十七天里,他又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怎样的心情走完那些他最后的时光?又或者,他那天的意外,其实本可以避免……

我抱着安谨诚的日记本,迎着海风一个人在沙滩上慢慢的走,身后是一长串寂寞的脚印,再也没有另一双脚印在它旁边不离不弃。我曾对安谨诚承诺说我永远不会背弃他。可到最后,我仍是以背弃他的方式将他推入绝望的崖谷。

若是我能早一点放下无足轻重的边年久该有多好。若是我能早一点明白过来自己对安谨的感情该有多好,若是我能早一点对安谨诚,我的安谨诚说“我爱你”那该有多好。或许今天,便会是另一番风景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边年久,他拉着一个温婉清丽的女子远远的便对我笑。他说蓝笙你也回来了吗?我曾打过无数电话找你却总寻你不着。我说有事吗?他望着我缓缓摇首。他说现在没了。

那时只想告诉你,那两句说徐暖暖和我在一起,她怀了我的孩子的消息,是徐暖暖趁我给她倒水时发的。她骗你的。我和她,其实从没有过任何关系。那天她只是来找我借参考书。

我笑的云淡风轻眉眼轻柔。

她还好吗?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不想再想起,我们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边年久望着我,忽然眼神忧伤起来。他身后的油桐花大片大片的簌簌抖落下来纷扬如雪。他说蓝笙你知道吗?徐暖暖死了。她在得知安谨诚坠机身亡的当日就在寝室的厕所里上吊自尽了。安谨诚的日记本从我指间滑落,像一只折翅的白鸟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原来到最后,最爱安谨诚的仍是徐暖暖。不是我

忽然起了风,吹到书页快速的一页页翻动,最后停驻在2002年6月13日,我遇到安谨诚的第一天。

“我在博友的博客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很是喜欢:油桐花开的比较慢就像一份迟来的爱,当油柚花盛开的时候比任何花开更茂盛更有生命力,油桐花在于付出不在于收获。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

而我会以这样的心情,爱上怎样的女子?

城市上空飞翔过灰色的鸟群,悠远的鸽哨划破清远的天空。那些纷纷扬扬细碎如油桐花的旧时光在一时间向我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恍恍记起那是个美丽的午后,头顶天蓝如洗,透明的光线滑落至他的肩头,十七岁俊美少年坐在高高的水泥台子上,对我笑靥如花。

十秒钟后,机毁人亡。

回答3: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抬头看天时,飞鸟掠过的痕迹已找不到,只剩晃悠悠的浮云流逝时的支离破碎的天空,而我却依然也永远是你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在夏远远的QQ签名上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伤感起来。
我想起了我的边年久,那个曾经 和我一起干过很多偷鸡摸狗的事情并且总是自诩为我庄蓝笙老大的少年。
我也总是说边年久是“我的边年久”,我喜欢把自己和他的名字以一种缠绵暧昧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虽然他边年久,从来从来就不是我庄蓝笙的。

一、第十七棵油桐花树
初遇边年久是在八年前的五月天,幸福街两旁的油桐花开得如火如荼。满树满树的白花簇簇好似浮云连绵不绝。初夏的风轻轻吹过时,白色的花朵变抖落如雪。
城里的老人说那是五月的雪,洁白柔软不染纤尘。每季花初开时遇见第一阵花雨的人,幸福会一辈子跟随他左右,永远不离不弃。
那时我仍是一白衣飘飘,刘海齐眉的乖孩子,每天放学都沿着幸福街右边的人行道慢慢走回家,从不曾逾时未归——知道那日我遇到边年久——或者说边年久遇到了我。因为据他说他在遇见我之前也是一绿衣飘飘(他们学校的制服是绿色的)的 好少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马路边捡到五分钱后交给警察叔叔或者守在红绿灯旁等待需要搀扶的老人过马路。
那日我走到幸福街由东向西第十七棵油桐花树下时,看到一个红色的氢气球缠绕在满树的百花间,长长的细绳垂下来引诱我去撷取。
我伸长手用力的跳,身后书包里的铅笔盒哗啦啦的响,可是那细绳的末端离我的指尖总是差了那么几寸。我正失望的准备放弃时,绿衣飘飘的少年边年久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边年久学校的制服比我们学校的还丑,鲜艳的绸制绿色,光线明亮的时候会折射出暗沉的光。它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就好像一片巨大的人形叶子飘过来。
彼时的边年久穿着不合身的丑陋制服,理着短短的板寸头,穿着一双开了口的旧球鞋呱唧呱唧的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看我,脑袋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我握着书包带也警惕的望着他,猜想是不是自己无敌青春的美貌让这个发育不良的肮脏少年起了歹心。就在这时,已经走出有些距离的边年久又折回来走到我面前,好心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想要那个气球?”
小……妹妹?我瞪着当时比我还矮了几公分的边年久,实在看不出他哪点像那个可以叫我“小妹妹”的“大哥哥”……可是我还是很有礼貌很楚楚可怜的点点头说:“嗯,我的气球飞上去了,我好想拿回来。”
我撒了一个小谎,私自把自己升格为那个红气球的主人。
边年久抬头看看树上花丛间的红气球,仗义地拍拍胸脯说:“你等着,包在我边年久的身上。”
我露出崇拜又期待的眼神,而边年久则在我崇拜又期待的眼神里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充满了勃勃斗志。他把书包丢在一边,然后跑出好远,然后又像一头小牛犊一样猛冲过来。
助跑,起跳——只听“嘭”的一声——边年久没有拉到红气球的尾绳不说,反倒是一头撞上了比较低的那丛枝丫,头上撞起一个大包,脑袋上落满了油桐花。
边年久痛得“嗷——”的一声长嚎,用力揉着脑袋把那个包揉得发亮。
我失望的瘪着嘴巴说:“拿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也就以气球……”
边年久皱着眉头说:“那怎么行,我说过要帮你拿到的呀。”
我望着仰着头的边年久的侧脸,忽然发现他的右眉尖有颗淡淡的痣,沿着眉线和那颗痣的连点滑落至鼻梁的线条流畅俊朗,说不出的好看。
他的睫毛还又长又浓密,垂下来的时候密密的一排。
我的心脏忽然就怦怦怦的快速跳了起来,就好像第一次在夏远远家里偷看有接吻镜头的漫书那样忐忑。我偷偷望着眼前的边年久,没有说话。
边年久把我脉脉的眼神当作对红气球的期待。他一卷袖子豪气万丈的就冲过去抱住油桐树往上爬。
不得不说,边年久爬树的动作,笨拙得像头从来都没有爬过树的小熊。
好不容易攀上那丛最低的枝丫,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好不容易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拉住了气球,好不容易边年久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阳光里晃了我的眼——好不容易,当我有了希望就在前方的喜悦时,边年久却忽然蹲在树上拉着那只红气球,死死抱着树干瑟瑟发抖起来。
他望着离他不足两米的地面吞吞口水说:“小妹妹,我忘记我原来恐高的……”
我张大嘴巴差点把下巴都惊掉了。我说:“那可怎么办呀?”
边年久说:“没事,你只要帮我去找个梯子来就好。”
见我转身就要去找梯子,他又急得喊我,“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我从幸福街的街头跑到街尾,又从幸福街的街尾跑到街头,还是没有看到类似梯子的东西。而这时候天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又跑到那第十七棵油桐花树下,仰着脖子对边年久说:“你别怕,你直接跳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你。”
边年久露出一副“你开玩笑吧”的眼神,抱住树干用力摇头。
“不干。”
我在树下循循善诱。我说:“天就快黑了,一会儿还要下雨的,难道你准备在树上过一夜?这条街本来走的人就少,听说晚上治安很不好的……你闭上眼睛跳下来啊,我在下面接着你。你别看我个子不大,我力气可大了,是学校里的拔河冠军哦……你跳下来嘛,天黑了我就看不清你我就接不到你了……你快点啊。”
在我的海吹胡吹和威逼利诱下,边年久终于准备拼死一跳。她深呼了好多口气,然后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小妹妹,你一定要接住我哦。”
我点头如捣蒜,我说:“嗯,那是肯定的呀。”
边年久闭着眼睛,颤巍巍的放开树干——就在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我飞速闪到了一边——笑话,虽然边年久比我矮,可是他体重明显不比我轻,若是被他压倒我不死也残废。
刚才的话,自然是骗他下树才说的。
边年久摔在地上,又是“嗷——”的一声长嚎。
我从他手里抢过红气球,背上书包就噔噔噔噔的往家跑。
边年久在我身后受骗上当的大喊,“你骗我?你怎么不接住我?”
而我,则头也不回的穿过幸福街。书包里的铅笔盒发出哗啦啦的撞击声,尾绳系于我指间的红气球在我身后高高地飞,洁白的油桐花落了我一身一身。
所有的动作和风景,被停滞的时光拉长成一帧一桢连接流畅的画面,暮色垂下来之前的最后一抹夕阳从我的背影上温柔的一下子滑过。
——我落在边年久眼里的第一个印象,便是这样一幅落荒而逃的背影吧。
二、一支冰淇淋缠上兄弟
边年久扭伤了脚,我第二天在幸福街遇上他的时候他正一瘸一拐地追一个白衬衫蓝领结的女生,看见后出现的我,立刻就调转方向该追我。。。
额。。。太多了,来不及打,应该可以查到。最后一句是:我今天穿的白色内裤上“刚巧”印着蜡笔小新那个破小孩的欠扁洗脸。
之后这文章主要内容是我和边年久一起当古惑仔,突然边年久又说想当飞行员。在学校上体育课要求换运动裤,发现有人在旁边,是安谨城--古惑仔老大,两人互黑起来,最后那句话把庄蓝笙气的半死。之后的我也还想看。

回答4: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抬头看天时,飞鸟掠过的痕迹已找不到,只剩晃悠悠的浮云流逝时的支离破碎的天空,而我却依然也永远是你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在夏远远的QQ签名上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伤感起来。
我想起了我的边年久,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干过很多偷鸡摸狗的事情并且总是自诩为我庄蓝笙老大的少年。
我也总是说边年久是“我的边年久”,我喜欢把自己和他的名字以一种缠绵暧昧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虽然他边年久,从来从来就不是我庄蓝笙的。

一、第十七棵油桐花树
初遇边年久是在八年前的五月天,幸福街两旁的油桐花开得如火如荼。满树满树的白花簇簇好似浮云连绵不绝。初夏的风轻轻吹过时,白色的花朵变抖落如雪。
城里的老人说那是五月的雪,洁白柔软不染纤尘。每季花初开时遇见第一阵花雨的人,幸福会一辈子跟随他左右,永远不离不弃。
那时我仍是一白衣飘飘,刘海齐眉的乖孩子,每天放学都沿着幸福街右边的人行道慢慢走回家,从不曾逾时未归——知道那日我遇到边年久——或者说边年久遇到了我。因为据他说他在遇见我之前也是一绿衣飘飘(他们学校的制服是绿色的)的好少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马路边捡到五分钱后交给警察叔叔或者守在红绿灯旁等待需要搀扶的老人过马路。
那日我走到幸福街由东向西第十七棵油桐花树下时,看到一个红色的氢气球缠绕在满树的百花间,长长的细绳垂下来引诱我去撷取。
我伸长手用力的跳,身后书包里的铅笔盒哗啦啦的响,可是那细绳的末端离我的指尖总是差了那么几寸。我正失望的准备放弃时,绿衣飘飘的少年边年久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边年久学校的制服比我们学校的还丑,鲜艳的绸制绿色,光线明亮的时候会折射出暗沉的光。它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就好像一片巨大的人形叶子飘过来。
彼时的边年久穿着不合身的丑陋制服,理着短短的板寸头,穿着一双开了口的旧球鞋呱唧呱唧的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看我,脑袋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我握着书包带也警惕的望着他,猜想是不是自己无敌青春的美貌让这个发育不良的肮脏少年起了歹心。就在这时,已经走出有些距离的边年久又折回来走到我面前,好心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想要那个气球?”
小……妹妹?我瞪着当时比我还矮了几公分的边年久,实在看不出他哪点像那个可以叫我“小妹妹”的“大哥哥”……可是我还是很有礼貌很楚楚可怜的点点头说:“嗯,我的气球飞上去了,我好想拿回来。”
我撒了一个小谎,私自把自己升格为那个红气球的主人。
边年久抬头看看树上花丛间的红气球,仗义地拍拍胸脯说:“你等着,包在我边年久的身上。”
我露出崇拜又期待的眼神,而边年久则在我崇拜又期待的眼神里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充满了勃勃斗志。他把书包丢在一边,然后跑出好远,然后又像一头小牛犊一样猛冲过来。
助跑,起跳——只听“嘭”的一声——边年久没有拉到红气球的尾绳不说,反倒是一头撞上了比较低的那丛枝丫,头上撞起一个大包,脑袋上落满了油桐花。
边年久痛得“嗷——”的一声长嚎,用力揉着脑袋把那个包揉得发亮。
我失望的瘪着嘴巴说:“拿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也就以气球……”
边年久皱着眉头说:“那怎么行,我说过要帮你拿到的呀。”
我望着仰着头的边年久的侧脸,忽然发现他的右眉尖有颗淡淡的痣,沿着眉线和那颗痣的连点滑落至鼻梁的线条流畅俊朗,说不出的好看。
他的睫毛还又长又浓密,垂下来的时候密密的一排。
我的心脏忽然就怦怦怦的快速跳了起来,就好像第一次在夏远远家里偷看有接吻镜头的漫书那样忐忑。我偷偷望着眼前的边年久,没有说话。
边年久把我脉脉的眼神当作对红气球的期待。他一卷袖子豪气万丈的就冲过去抱住油桐树往上爬。
不得不说,边年久爬树的动作,笨拙得像头从来都没有爬过树的小熊。
好不容易攀上那丛最低的枝丫,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好不容易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拉住了气球,好不容易边年久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阳光里晃了我的眼——好不容易,当我有了希望就在前方的喜悦时,边年久却忽然蹲在树上拉着那只红气球,死死抱着树干瑟瑟发抖起来。
他望着离他不足两米的地面吞吞口水说:“小妹妹,我忘记我原来恐高的……”
我张大嘴巴差点把下巴都惊掉了。我说:“那可怎么办呀?”
边年久说:“没事,你只要帮我去找个梯子来就好。”
见我转身就要去找梯子,他又急得喊我,“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我从幸福街的街头跑到街尾,又从幸福街的街尾跑到街头,还是没有看到类似梯子的东西。而这时候天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又跑到那第十七棵油桐花树下,仰着脖子对边年久说:“你别怕,你直接跳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你。”
边年久露出一副“你开玩笑吧”的眼神,抱住树干用力摇头。
“不干。”
我在树下循循善诱。我说:“天就快黑了,一会儿还要下雨的,难道你准备在树上过一夜?这条街本来走的人就少,听说晚上治安很不好的……你闭上眼睛跳下来啊,我在下面接着你。你别看我个子不大,我力气可大了,是学校里的拔河冠军哦……你跳下来嘛,天黑了我就看不清你我就接不到你了……你快点啊。”
在我的海吹胡吹和威逼利诱下,边年久终于准备拼死一跳。她深呼了好多口气,然后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小妹妹,你一定要接住我哦。”
我点头如捣蒜,我说:“嗯,那是肯定的呀。”
边年久闭着眼睛,颤巍巍的放开树干——就在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我飞速闪到了一边——笑话,虽然边年久比我矮,可是他体重明显不比我轻,若是被他压倒我不死也残废。
刚才的话,自然是骗他下树才说的。
边年久摔在地上,又是“嗷——”的一声长嚎。
我从他手里抢过红气球,背上书包就噔噔噔噔的往家跑。
边年久在我身后受骗上当的大喊,“你骗我?你怎么不接住我?”
而我,则头也不回的穿过幸福街。书包里的铅笔盒发出哗啦啦的撞击声,尾绳系于我指间的红气球在我身后高高地飞,洁白的油桐花落了我一身一身。
所有的动作和风景,被停滞的时光拉长成一帧一桢连接流畅的画面,暮色垂下来之前的最后一抹夕阳从我的背影上温柔的一下子滑过。
——我落在边年久眼里的第一个印象,便是这样一幅落荒而逃的背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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