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梦
作者:萧艾
(选自“中国国际剧本网”)
第一幕 客厅
秦虹:嗯,有一个问题是我没办法解脱的。当这种事情已经发生时,女人不会把那个男人写得面目可憎。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种复杂的自我的介入。如果写得自己很憎恶的事情,对自己就没法交代。虽然,后来越加明白这个事情的恶。
金西:我知道,你放心。
秦虹:嗯。好。嗯。去吧。我吃过了。 嗯,你还记不记得05年还是06年具体点什么时间,肖去了欧洲一趟?
金西:这个很难想到,是否秋天?
秦虹:似乎是。我以前博客对这个事有零碎的一点记载。哦,想不起来就算了。我随意安排时间顺序好了 跟军谈其过他的诗,还有你的,甚至还谈及他的绝望。 日记有时候是个可怕的东西。
金西:就是照现在的记忆如实写吧。毕竟是回忆
秦虹:嗯。好。已经把那件事十分详尽地写了出来,用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写出来,是为了忘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把这件事讲出来给大家知道。发给你,也希望你的小说早日写好,以便为了更好地生活
我将我所能忆及的细节都和盘托出。以致有些情节像是情色文学。有些啰嗦。
金西:好的,好好拜读一下。
第二幕 酒吧
郝蒙:看到你的新浪博客的内容,现在还好吧?有时是爱自己太多吧,以至于有恨。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吧。
金东:还行,但是原因是 我爱别人太多。包括男人和女人。
郝蒙: 哦,看了你的那些话,我不觉得,也许是有误解。
金西: 你上我微博把整个都看一下。你有没有亲历。
郝蒙:但刚好我最近也处于这样一种恨的感觉中,所以
金西:我不是恨。是唾弃。这是五年前的事情。
郝蒙:似乎能多少理解一些鄙视。呵呵。
金西:对,就是如此。有啥可恨的。把自己弄干净就行。
郝蒙:还有自己的洁癖,呵呵。
金西:对,再说你那个人又不认识。或者三个人没在一起,不亲历整个过程。
郝蒙:洁癖是对自己缺乏信心。
第三幕 茶馆
金西 :和你没关系 ,避开就行了,你和我的事不同。我微薄上还有“故事大纲”
耗蒙: 嗯。
金西:保留住自己
郝蒙:比如把这件事这样说出来,这种行为。
金西:撇开省事。
郝蒙:你有反思吗?特别想把自己弄干净那种。但是自己心中的纠结只有自己知道了,哈哈。希望你好起来。
金西:我反思什么?我这是五年前的事啊!不是三角关系,你懂吗?
郝蒙: 只所以有这种遭遇,在于别人,也在于自己的。
金西:是赵因想要诱奸甚至强奸。他还暗示我可以对女性一起来。所以说,必须反击。
郝蒙:不能说懂,因为毕竟没处于你的位置。
郝蒙:嗯。
金西:嗯。暗示我们可以对女性一起来。
郝蒙:你还保持着对性的克制态度。
金西: 我现在已经留他足够面子了。
第四幕 广场
郝蒙:还是情感第一位的。
金西:你有空去看整个博客和微博。
郝蒙: 嗯,对肖我还是有了解的。其实我想说的不是他,及这个事。 是你对这个事表露的情感。让我惊讶这个世界的雷同。我们都不希望去恨一个人,但是不恨他或者唾弃他,就会转而恨自己的懦弱。
金西:这个可以理解为,道德感的强弱问题。作为(美学)体验每个人都会承受,但是这种体验有一个度。这就牵涉到其他领域也就。是政治和伦理领域。
郝蒙:当精神又被这个人染指很深时,特别希望把他从这个世界抹掉。
金西: 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单维的审美人,这给了你一个机会去进入政治和伦理领域。你的体验。虽然我不知道你所经历的是什么事情
如果发现是自己错了,或反应过度,那要建立更强大的自己。
郝蒙:有时让自己变得强大是如此辛苦,虚妄的高傲有时是难以承受的。当然你我面临的是不同的问题。你和肖决裂是个好事情
金西: 我感觉你的情况是对方移情别恋,那个人还是我们当年的同学是吧?
郝蒙:不是。
金西: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一个人不爱我们,他是不值得我们爱的。
第五幕 路上
金西:那么你要去寻找新的爱人。我对你的情况大致判断和理解就是如此。
郝蒙:好的。
金西:这是一个正当的时间的过程。时间的正义。
郝蒙:你知道妓女的情况吧。
金西:那男人都有缺点,看你和他的容忍度吧。你上我微博,看人家周卉老师的反应,就是一点不反应。周老师是赵因的妻子,不知你见过没有。我对她印象很好。
郝蒙:没。
金西:她好像对赵的容忍度就很高。开个玩笑啊!
郝蒙:嗯。
金西:我当然更希望你和爱人没有这种情况。
郝蒙 她看得很透。
金西:如果是感情层面,就看你们两人吧。
郝蒙:呵呵。
金西:我不作任何建议
郝蒙:你想过没有一个容忍度这么高的女人背后的故事?道德修养吗?呵呵,似乎与道德无关吧。
我不相信周老师没有痛苦。
金西:一报还一报吧。
第六幕 公园
郝蒙:女人的平静让我想起飘里那个小女人,叫什么来着......少年夫妻老来伴
平静是因为她看得够远吧。
金西:肯定会有道德感的刺痛,道德的刺,又刺进情感的身体。你结婚了吗?
郝蒙:你为什么要判定黄老师的痛苦呢?
金西:是赵因的判定
郝蒙:这是出于什么动机的判定呢?哈哈!
金西:报复欲,很简单。
郝蒙:他跟我说过他俩的事情。
金西:我这种简单的报复欲,比明朝黄色小说里的报复要天真纯洁得多吧?
郝蒙:嗯,所以都幻想着彼此的爱。
金西:那不是尝试勾引你吗?
郝蒙:又不能忠实。哈哈!
金西:赵这种人,对身边的人影响都不太好。
郝蒙:就是你表露的纯洁的恨才让我惊讶的。呵呵,年轻的时候会犯错误的。
第七幕 车上
金西:赵身边有很多这种天真人。他老婆周老师也是。
郝蒙:特别是所谓天真的女孩子。
金西:我的恨也并不纯洁,你觉得我一本小说写下来,万一成为世界名着怎么办?
郝蒙: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天真。
金西:“世界名著”。得,显示不出着作的名字。
郝蒙:女人也会有猎捕欲望,特别是年轻的女人。
金西:那当然。
郝蒙:我觉得你现在的视角还有想法。还写不出世界名著。因为没有值得写的。
金西:我同宿舍的同学说,当时这个女生来我们宿舍借羽毛球拍,就为了猎捕我。当然用的不是猎捕这个词语。这个要我自我挑战才行。
郝蒙:这种中年教师的烂事太多了,没太多意思。
金西:你也知道我很少受到别人的干扰。用新闻报纸的眼光是这样。但这样的电影、小说也很多。我感觉你的文学兴趣丧失殆尽,现在哲学博士应该毕业了吧。最简单的例子,不是罗生门吗?
郝蒙:嗯,我向来文学细胞特少。
金西:我是因为生活中没有发生凶杀,小说中一定会有几次,因为很显然有好几种结局。
郝蒙:哈哈,几乎没有了。我哲学博士生涯刚开始,还有三年呢。
金西:嗯。哲学让人沉稳。古希腊哲人云。
郝蒙:灵魂乃天赐,圣洁不动情。
第八幕 商场
金西: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受到太多震动。
郝蒙:呵呵,惭愧惭愧。
金西:像我,“那么大”的事情,我不是都没事。不仅遏制住事态的发展,也没杀人和自杀。换一个人肯定会上新闻。
郝蒙:嗯,最近在一起的男生,去年认识的时候正在操办他父亲的葬礼。指所谓你不愿拉皮条的事吗?
金西:拉皮条只是一个假设,假设我和女生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上我微博了解更多情况,如果有兴趣。
郝蒙:呃。
金西:我也不能在道德上将萧开愚判定死啊。写小说要有小说的气度。艺术的道德。
郝蒙:我对这个事情所谓真相没太大兴趣嘛,刚才说过了。
金西:当然,小说的几种结尾、几种情况恐怕都和拉皮条没什么关系。那我怎么去关心你的事情呢?真相就在我微博里。在道德上,赵因是一个死人
郝蒙:你是拿这个事做底版写小说?
金西:他就是色欲的阴谋呗。然后再次打入艺术的地狱。基本上是全靠当时的细节支撑。绝对真实,除非我对细节的会议出错。
郝蒙:哦。
金西:但是写到谋杀,那必须变了。因为谋杀没有发生啊。到不了那个程度。
郝蒙: 你打算写小说?
金西:但你想一下,如果我晚出现了,肯定会凶杀。已经写了十万字。前半部分是实录,有三四次(还没想好)谋杀的部分才是小说。
郝蒙:有血腥的东西出现更好。 叫做高于生活。
金西:但是在生活中我遏止住了。那个是陈旧的观念。你不是刚说过这样的烂事太多,新闻中的血腥太多嘛。
郝蒙: 哦。我不喜欢血腥。
金西:你想象一下,我差一点变成这样一个上新闻的学生。但正因为我有了写作这项技艺。
郝蒙:我觉得杀死心灵更有意思。
金西: 我不仅拯救了我自己,还拯救了赵因的肉体。
郝蒙:像这样的人,不崩溃才怪呢。
第九场 树林的石头上
郝蒙:他崩溃了?
金西:这我哪里知道?你应该去问他。
郝蒙 他怎么会崩溃,他比你想象的强大吧。
金西: 哈哈。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套我话。
郝蒙: 我觉得他不会为自己乱性的行为纠结。这种事不是本质的。
金西:那阴谋呢?情感呢?和我和其他人的关系呢? 你也知道原先我们关系很好。
郝蒙: 跟年少无知轻狂的小女生有那种关系不会对他有太大心里负担啊。呵呵,不好意思,分析哲学学多了,老喜欢分析。
金西: 他和人类的关系,他个人建构的情感和伦理世界,这不是本质吗?(另外,也提醒一下,另外事实是没有关系啊,他在我面前失败了啊)。他对其他人都是玩弄,包括对我。这样的人你相信会有什么真实可言?一个纯粹的虚无主义者。分析哲学影响人作出判断,所以分析哲学家都是游戏大师。痛苦的游戏大师
郝蒙:如果他只是玩弄你,你就更加没有办法给他制造地域了。
金西: 那也就是说,他和我的关系都是假象,他和其他人恐怕也有类似成分,他和其他朋友。他可以玩弄任何人
郝蒙:地狱,我是说。
金西: 不仅仅是学生,还有朋友。
郝蒙:这是你说的。
金西:对。
郝蒙: 但他的虚无主义吧。
金西: 我以我的体验、情感和判断这样说。尤其以所谓他”最得意的弟子“身份如是说当然,你说得是,我们不能设定别人的痛苦。这是分析哲学的一个层次。但是,他们如果真的没有痛苦,这就是地狱。否则就是炼狱,虚无主义者的得救就有望了啊
郝蒙:哈哈。
金西:虚无主义者也会匍匐在上帝脚下。正如在中国。历来的小人都会把自己装成孔圣先师。
郝蒙: 不要过分给人贴标签,特别是聊天时候。
第十幕 街道上
金西:你不是假设自己在替他辩护吗?或者我这样假设你。因为你的分析哲学举步不前,不仅不想弄明白事实真相,更无法作出决定
实际上,它应该图灵一样快。
郝蒙:关键是,如果肖真谓虚无,你无法给他设定地狱。
金西:像计算机一样。
郝蒙:当然,我不相信他没有痛苦。
金西:也就是说,在分析的语法上,我们不能设定一个空虚的地狱,是吧?但是我要提示的是,这正好是地狱的存在方式,于我们的生活,地狱就是一个空白。
郝蒙:我没有替他辩护。
金西:但是,如果战争后有人说:“我见到了地狱的生活”,很显然应该相信他。
郝蒙:我是同情于你的感情和遭遇,你懂得此同情非怜悯。
金西:这就是地狱的真实性,空虚的真实性,或者虚无的真实性。也就是虚无主义者的地狱的真实性。
郝蒙: 呵呵,你知道女生跟肖之后的心情。
金西:这就是上帝之于空虚的优越性。
郝蒙:以及那些女生的遭遇吗?
金西:你要重读《浮士德》。我只知道这个女生在我面前的表现。
郝蒙:呃。
金西:她非常羞耻。
郝蒙:我不大读小说。
金西: 一年之后,也就是毕业关头,给我打电话,再次被拒。
郝蒙:我说歌德的浮士德。
金西:胜过十本分析哲学。但是人家维特根斯坦很理解啊。
郝蒙:趣味不同,不赞同这样的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