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 我们分手吧。
〖零.〗
“兰。我们分手吧。”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带着急迫恳切的疑惑与惶恐。似乎企图以这种接近逼诱的方式收回他倒戈的心意，如一个拙劣的诱供者。
我就这样一直望着他，我的新一。脑海中不断闪过零星破碎的字句，却无法将它们拼成完整的话。他别开视线没再说话，我也没有，只如同两尊雕塑一样对峙着，用闪躲和逼迫彼此抗衡，仿佛我们已经站了千秋万世，并且还要继续这样站下去。
许久许久，久到我几乎相信我们真的要变成雕塑了的时候，才终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一句连我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的话。
“为什么。”
其实我觉得这句话更像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结果已经公布，再多的质问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实际上于事无补。
他果然也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而又轻地重复了那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一瞬间天崩地裂。那些我曾经无比相信并且努力维持的美好全部破灭，犹如一场梦醒来什么都没留下，全是幻觉。
我忽然莫名地想要发笑。强忍住笑意，我问他：“哀。是因为小哀吗？”
他略略迟疑，终于将视线移向我。
“是。”
〖壹.〗
“啊——”
我惊叫着坐起来，呼吸急促。
——是梦。原来是梦。
新一他……不会的当然不会。
梦不都是反的吗。
〖贰.〗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真实的梦。
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连内心的惊惶和钝痛都那么切肤可感，真切得让我心惊。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它并不只是一场梦而已。
抬手擦掉额边的冷汗，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微亮。起床，洗漱，换衣服，吃早餐，一切与往常并无二致。
出门，浑浑噩噩地走到学校，思绪却还停留在那场梦里，内心不断猜疑又不断否定。
今天有不好的预感啊。
〖叁.〗
还没进教室就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叫嚷声了。
“工藤你这段时间都上哪去了啊。”
“就是说啊，居然还带了一美女同学回来。”
“……什么嘛。我都说是去办案了啊……”
“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跟美女办案把老婆都给忘了。”
“喂喂——我跟兰又不是……”
——对了，今天是新一回来的日子。
——居然差点忘了呢。
我深吸一口气，把门推开。
像是推开这一年来我与他的屏障一般。
“欢迎回来。新一。”
〖肆.〗
我走进新一，看见他身边的茶发女生，和他一起被包围在人群的中心。
——新一今天早上没有跟我一起走呢。
——那么是跟她一起么。
我忽然有噩梦被应验的感觉。
但还是转向她，怀揣着莫名而难以言喻的心情，展开笑靥。
却又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实际上面目狰狞。
“小哀，早。”
……这样的自己，好可怕。
〖伍.〗
就这样，放学的路途从两个人的无话不说变成了三个人的无话可说。似乎被不知从何升起的尴尬气场包裹着，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我终于还是记不清那天的那条路究竟走了多久，只记得后来静静地看着新一走进家门，他没有像往日那般回望，更未留给我一言半语。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踏进那落日的余晖中去，一如他每一次离开我时的样子。
每一次。每一次。
后来步美打来电话约我见面，于是急匆匆赶去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屋。
我推门走进去，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了那个瘦小而单薄的身影。
她背对我独自坐着，瘦削的肩微耸，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我第一次发觉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竟也会有如此失魂落魄的背影。然后我俯身唤她的名字，她便如同春日里一只受惊的燕子般回了头。
“步美……？”
我自她身旁坐下，瞥见她满脸的烦闷不堪，双手不安地绞着裙摆。
良久，她终于犹疑地开口。
“呐……兰姐姐。”
继而便又无下文。
我心生疑窦，试探性地问她。
“是因为……柯南君吗？”
〖陆.〗
她沉默如故，并不搭腔。我一时感到压抑难堪，竟蓦地生出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然而就在我生出这般懦弱念头的下一秒，却听闻她复又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为什么柯南君要离开呢。”
“……为什么每次都和小哀一起呢。”
她言语间带着些微的哭腔，我见她泫然欲泣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然听她诉说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一个小女孩的落寞欢喜。
听着听着，忽然明白了这一年小哀在柯南身边所扮演的角色，与我十年前在新一身边所扮演的角色是一样的。只是小哀是何其聪明的女子。她伴他一年胜过我伴他十余年，她能够轻易道穿他的心思，而我却要时时追着他的步伐，一路跌跌撞撞伤痕累累。
我兀自凝神敛眉，恍惚间见她抬起眼来，眸光闪烁。
“呐。柯南君好像有喜欢的人呢。”
“……唉？是我么？”
她摇头，眉心紧蹙：“是小哀。”
一瞬间那些旧日余音仿佛都倏地扑向了我，时光的轴飞速地往回拉，生生将我拉回那个日光暖人的午后。
——柯南君好像有喜欢的人呐。
——唉？是小哀么？
——不。是兰姐姐。
一切都与那个午后如出一辙。我和这个女孩并排坐在咖啡屋靠窗的位置，她依旧穿着棉布裙子，头戴素色的发箍。然后我们重复着这些熟稔得令我心悸的对白，只是其中的人物颠倒了位置，于是我的世界也颓然倾覆。
接着她抬眼，用那双澄澈无辜的眸子直直地望向我。
我便一时间慌乱了阵脚。
她说，柯南君好像很喜欢小哀呐。
新一他，很喜欢……小哀？
我忽然明白刚才为何想要落荒而逃了。
〖柒.〗
前一晚接到瑛佑君的电话，说想让我陪他去海边。我迟疑片刻，还是应允。
秋天的海是微凉的。
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跟新一一起去看海，他却每每以各种理由推诿，就好像他变成柯南之后，一次又一次用惯常的借口搪塞我虚弱的内心。
我站在清晨空旷的海滩上，从后面安静地望着那个莽撞的大男孩，他和那时的柯南一样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总是挠着头讪讪地笑，其实他推理时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像新一，闯了祸后说抱歉的样子更是和那个人一样傻气。
然后他忽然回身，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他轻声唤我，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黯然。
我刹那间失了神，竟以为那是长大后的柯南。
“兰。我喜欢你。”
“比地球上任何人都要喜欢。”
我心中一悸，只觉戚然。
艰难地扯起嘴角，忍住几欲落下的惊惶的泪。
……还真是像呢。
可那真是世界上最蠢的话了。
〖捌.〗
“可是……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见他旋即挠了挠头，转而露出温和又无害的笑容。
“没关系，我可以等。”
“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其实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我知道我肯定比不上他嘛。
“……他很重要。对吧。”
是啊。非常非常……重要呢。
〖玖.〗
从海边回来，突然想找新一谈谈。
不管怎样，总该说清楚吧。
路过博士家时听见新一和小哀在院子里争执。我怀着莫名的心情躲在了院墙后，像一个心虚的小偷，不敢再向前一步。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存在很让她介怀么。”
这时另一方却忽然噤了声。我心中疑惑，偏过头来，从小心翼翼的角度望进院子。
我看见他紧握住她的手，目不转瞬地凝视她。
他说：“不要走。”
眼神笃定。目光如炽。
他从来没有那样看着我。
然后他把她收入怀中。
〖拾.〗
夜晚我打去电话给他。
他接起听筒略带睡意地“喂”了一声，我却蓦然愣住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新一你总是要我等你呢。
——可是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怎么办。
——我一直很努力想跟着你的脚步，可是我现在跟不上了。
——我好累啊新一。
呵。果然梦都是反的呢。
我深深吸气。扬起释然的笑容。
“呐，新一。”
“我们分手吧。”
____The End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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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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